本体守序善良,产出混乱中立。
道系产出,不爽别看。

【天下3/七三】既醉(二)睡觉弧

朔方城白日无日。宫殿巍然而自具幽气,佐以不知是日是月的昏暗天光,散铺成笼罩满城的月白色。这般的一片月白中漫洒了数不清楚的群青光团,那是闲散得像垂钓翁一般的魔灵在飘荡;倏地这些光团都循着一袭霜色衣摆疾速飘去,又聚深了这一群的颜色。朔方城的幽蓝中就如此违和地出现一道闪跃的启明星,其后是一大片连着的藏青色,像是由于那抹霜白的出现,吸走了这幅画面中本就为数不多的白亮。

要拉近了看,那抹霜白不是别人,正是常年着了一身白正阳的幽都魔君张凯枫。亦在他落到一处寝殿窗口台子上的一瞬间,窗帘被人拉开了。

七夜看着还保持着蹲落姿势抬着手正想要掀帘子的张凯枫,困意重重地揉着眼睛,开口便道:“墨姬她在……”

“在萦尘那学歌,凭你还骗不了我。”

没想好是说在睡觉还是在更衣的七夜也不用想了,他只是退了一步的同时扫视了张凯枫身后跟着的一大群魔灵。魔灵顿时吓得一哆嗦,争相恐后地四散开了。而张凯枫也翻了窗落进殿内,刚好停在七夜让出的那步空地上。

张凯枫抱臂张望了一圈,实在未能找出什么要让七夜拿墨姬当挡箭牌不让他进来的东西。莫非是自己翻窗进人寝房不合礼教?那我上哪找你?朝廷里出来的就是多事。要不是你朔方城守卫太过森严,我也不用走空中道啊。说白了就是因为城主习惯不好,嗯。脑补得自我感觉良好的张凯枫若有所思地点头。

处理了彻夜文书本是打算睡个白日觉的七夜被张凯枫搅了白日梦后依然睡意朦胧,没顾着张凯枫兀自神游的动作,只半晌没听他一句话,倦意又涌了上来,不禁开口问道:“你来有何事?再不说,我就先睡了。”

张凯枫眉毛一挑,“殿下这梦倒做得长,都日上三更了,也不知梦到了谁人才这般流连。我也不便打搅,那先告辞了。”说罢一个跨步就上了窗台。

“恕不远送。”七夜并无半分挽留之意,往他大床上就是一躺。

张凯枫暗暗在心里啧了一声,跃出窗口的同时落在了身自在诀的飞剑上,也不再隐匿身形地疾速直行。他前一秒还在不动声色地嫌弃着七夜,本魔君上乱葬岗给你找来线索你竟然因为睡觉弧我之类,下一秒视线便被凑到手边打转儿的魔灵光团吸引了。他看着这二十多年乃至千万年都如一辙的几团荧蓝,总能忆起少时在剑阁的断崖或是困兽刑牢的角落里逗弄这些魔气凝成的灵体的时候,那时候他可以把心里的一切都告知这些小家伙们。

现在却是不行了,自他知道朔方城也是魔灵聚集之地开始。

他逗着越来越多的魔灵,又回过神来,忽然发现自己腰间别着的一枚令牌刚刚被某只魔灵掳了去。他挥手谴开紧贴着他的一些荧蓝团子,刚想拔剑锁住在往七夜寝殿窗户飞的那只掳走了自己令牌的魔灵,却又收回了手。

无聊得很。

张凯枫再度回身,一踏飞剑,便如一道流光驰骋而去,冲散一片幽蓝。

窗帘阻不住的一扇大小月白荧光投在繁复龙纹的床单上,被一袭睡袍挡去不少,又明亮了睡袍主人的视野。主人接住一团魔灵掉落的东西,瞬时有种在被清气灼烧的错觉。他举着这令牌,扫了一眼。

剑令·诛。

哈。七夜随手将这剑令扔在了床头,闭眼又睡着了去。

 

“魔君你来得这么积极,是多想见弈剑弟子?”

七夜从黄泉不系上跳下,黄泉不系隐在东方第一线曙光里游离而去。

坐在乱葬岗一处荒坟旁的张凯枫不紧不慢地斟着小酒,杯中不知盛的是酒浆还是朝气。

“我在等你啊。”

七夜笑了两声走近过去,“也是啊,毕竟你上回来就已经见了拿着斩妖除魔剑令的弈剑弟子了。”

“嗯。”张凯枫面不改色地仰头饮酒一杯,“我知道你会来的。”

“你把剑令都送到了我这儿,我怎能不来看看?”

“来了就好。”张凯枫往芜秽荒地里一倒,“地盘你看。”

于是七夜也体会了一把被人睡觉弧。

张凯枫入睡得极快,像是本来就在睡梦中,只刚刚醒了一瞬。新升的朝阳与未歇的阴风掠过他衣摆长发,掠不起他半分思绪。

七夜在他身旁坐下,落坐时长袖被野草枯枝刮出嘶嘶声响。他取下面具,令好久不见的阳光入眼,再顺着光线的方向看了睡熟的幽都魔君。

至于张凯枫睡着时候是否有所防备,那时七夜还并不上心。

有几只鬼魅的虚影从面前打闹着飘过,比碧落黄泉里那些要自在蛮多。

 

张凯枫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七夜提起了半身的,入耳的是一片打闹声,时不时还有罐子破碎的声音。

张凯枫一把打掉七夜提着自己衣领的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等着七夜的解释。

七夜起身对堆罐子的方向站着,“魔君的陆师兄来了。”

张凯枫“哈”了一声倒头就睡。

“七夜殿下,墨姬公主这个点恐怕到家了。”

“你不信?”

七夜听了这发音与意思都模糊不清的话后半天才懂了意思,再看过去的时候,张凯枫又已经睡着了。

七夜把面具扣好,决定去和外边摔罐子摔得异常起劲的弈剑掌门好好谈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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