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守序善良,产出混乱中立。
道系产出,不爽别看。

【DC/Clex/SV】妄想等身

妄想等身

CP:Clark Kent/Lex Luthor

背景:Smallville(S06E22及S07E01)详情参见这里

分级:PG-13

警告:替身要素

梗概:Clark的黑色副本要求Lex为他所用。

作者的碎碎念:这基本完全是超人前传到第七季第一集为止的延伸,然而并非我最理想的Clex模式,所以角色属于DC,OOC属于我。但我也想写这样一种前传番外模式的Clex,既是为了满足自己“此处应有本”的念头(说好的脑补一万字就一万字),也是为了消解看超人前传的怨念——从开始的嘻嘻嘻嘻到天天骂街,习惯一阵子以后又开始骂,我离进贝尔里夫已然不远。

 

 

Phantom。”

“什么?Lex,叫我Clark。”

“……”

“怎么?反正我都要取代他了,不是吗?”熟悉的男孩转身,脸上是似曾相识的古怪笑意。他凑近过来,眉毛挑了挑。Lex认得那是他在监狱里把那位可怜的LuthorCorp员工肠子掏走时露出的神情。“除非你不希望我胜利。”

Lex吞咽。“当然不。但是……”活命是一回事,认命是另一回事。“那一个Clark还活着。这会让战略讨论变得难办。”

“Kal-El。”男孩扫了他一眼。

“Kal-El?”

“他的氪星名字。”男孩不怀好意地道,“‘那一个Clark’向你掩藏的诸多秘密其中之一。”

这很沉重,Lex感觉像是又在溺水。他尝试打碎车窗。“那你的氪星名字是什么?”

“Bizarro。”他大大方方回答。“我自己取的,来自我的实验品编号。没人在意我叫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打量对方,眸光闪烁。Lex上一次看到Clark的脸上露出这种笑容,还是Clark对他和Victoria的所谓恋情发表看法的时候(“你不爱她,她在你背后搞鬼。你为什么让她在身边?”)。“至少以前如此。”

很好,车窗防弹。

还有一个问题。Lex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胸腔。“为什么你要成为Clark Kent而不是Kal-El?”

“你的问题有点太多了。”令人惊异的是,他的声音里没有不耐烦的情绪。Lex深呼吸。

“的确。我想我是条好奇的猫。”Lex试着用上一个向Clark介绍象征主义诗人的笑容——他们总是用意象作为谜面,想传达这种印象,你就应该表现得富于浪漫而非攻击性的探索精神。

男孩上下打量了他,没有发表任何诸如好奇心害死猫的评论。Lex不知道他是否听说过这一地球谚语;但既然他复制了Clark的全部记忆,应该也没有漏过这一条。

显然他没有。

他脸上的笑容是Clark穿着名牌大衣邀请Lex私奔去Metropolis的笑容。是Clark闯到Lex和Lana的订婚宴上毁坏一切的笑容。疯狂,霸道,神秘。他把绿光散尽的陨石捏成鱼的形状,抛到Lex手里。

“那么,小猫,我猜你还有更多的鱼。”

 

                                                       ***

 

Clark见过很多次Lex被绑架。为情,为仇,为钱财,为秘密。这个“很多次”的真实含义已经濒临“日常”。他甚至见过Lex被Lex自己绑架。

但是看着Lex被Clark绑架走还是头一回。

当然,那个东西并不是Clark;但是,谁都知道它是一路杀着走的。它掏人的肠子就像是蹦蹦跳跳的小孩子顺手摘下绿化带的树叶。小孩子才不在意几片树叶的死活。那么,为什么Lex没有被摘下来?

答案是那么地清楚不过:因为那个东西复制的是Clark的记忆。

Clark赶到水坝的时候,Phantom抱着昏迷不醒的Lex飞入高空。Clark扒拉开坍塌的废墟找到装氪石的仓库,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满满当当的黯淡陨石。(注1)

 

                                                       ***

 

“OK,但Clark你得明白,现在整个美国都在通缉Lex Luthor,我何德何能比警察局在城镇里插满的摄像头先找到他?”话虽然这么说,Chloe的手指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得飞快。实际上,当日报记者实在埋没了她的真正才华:她完全可以靠黑进世界五百强公司系统来回倒卖机密资料发家致富(前提是,LuthorCorp作为一家世界五百强公司,的确代表了他们的信息安全水准)。

“警察局可应付不了Phantom,Chloe。”Clark抓着Chloe的椅背焦急地等候,“找找LuthorCorp还有哪些可能装有氪石的大型仓库。注意铅含量。”

“实话实说,你也应付不了。”Chloe打完一串编码按下Enter键,在等候的间隙蹙着眉瞥了正要开口的Clark一眼。“我不是说Phantom,我是说氪石。你知道,我没法赞成你一个劲儿地往堆满氪石的地方跑;为了救Lex死在氪石堆里恐怕不会是你想要的死法。”

“吸收的氪石越多,他就越强大,Chloe。我必须争分夺秒。”

“OK,OK……哦,不,天哪。”

“找到了?”Clark探头过来。

“还没有……但是,Clark,你得看看这个。”Chloe打开弹窗上的最新头条新闻。她伸手拿杯子去喝水,她的手在颤抖,水洒了出来。

Clark轻轻稳住她的手腕,定睛看过去。

这绝对是一个非专业人士用手机拍的照片。镜头歪斜且模糊不清,类似四百度近视眼摘下眼镜。但Clark认出了断裂的Metropolis银行门匾。建筑物变成了一片瓦砾。白花花的钞票和亮闪闪的金银让这里比太阳还晃眼。上来哄抢的人群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混在一起。在那些废墟、金银和肉体之间,无数黯淡陨石的光滑表面反射着阳光。

混乱之外,一个人踏在废墟最高处;他的黑色风衣被风拉起来,在模糊的镜头下那像是有生命的黑影。另一个人很高大,穿着像是便装的装束在他身边,手里握着一束怒放的金色向日葵。

 

                                                       ***

 

好了,Lex,现在你必须说点什么;为自己挡在他和哄抢财物的活人中间找个理由。“你没必要杀他们”这样的措辞显然行不通,他会用一句“你在搞笑”把你扇飞,就像在大坝里那样。你再醒来的时候可能看到的就是半个甚至一整个烤熟的Metropolis了——如果你还能醒来的话。

“Clark,我的意思是,”Lex飞快地思考着,佯作轻松,“为什么送我向日葵?它们有助于你取代Kal-El,需要我好好代为保管吗?”

男孩睁大了眼睛——那和真正的Clark过去的那种干净俏皮的神色见鬼地相似。但是,他停止飘浮,落在废墟上,然后露出了一贯的戏谑神情。“不。因为你喜欢向日葵。”

“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个。”

“我的记忆里装着的你的事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Lex。”

Lex吞咽,努力做出一个微笑。他攥紧向日葵花茎,上面的刚毛狠狠扎入掌心。“谢——”

“k”的尾音和他自己一同被一道疾风掀飞。Lex翻身起来,看到一红一黑两道残影消失在南方的天际边。

看起来是摆脱一切的好机会。但Lex知道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摆脱。

 

                                                       ***

 

“你怎么敢!”Clark把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揍进水泥地里。“你怎么敢这样屠杀!”

“我当然敢。” Phantom把他推到一百米开外,他撞断了一根电线杆,头晕目眩。“我一直在屠杀。每个Phantom都屠杀,托你的福。你清楚得很。到底是什么让你对我雷霆大怒?”

Clark咆哮着搬起电线杆砸他。废弃工业区弃置多时的电线杆在Phantom头上碎成水泥块。

“瞧瞧,我早就说过你浪费了你的——”Phantom把一个塔吊塔身拆下来,旋扫出去——“身体。”

Clark被扫穿了两栋厂房。厂房坍塌的同时,他抹掉鼻血、稳住嗡鸣的大脑爬起来。恰好,此时天上的阴云散开,他注意到Phantom喘了口气扔掉了塔吊,阳光把那张跟他相似得恶心的脸再次变成金属碎片状的畸形。

太阳比陨石能照射到的范围要大出太多太多,同Clark的属性反过来本身就相当不明智。

Phantom飞冲过来,Clark又撞穿了两栋厂房接住了他。Clark把他重重甩到室外的阳光下。Phantom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一口口咳出冒着泡的绿血。Clark厌恶地蹙了蹙眉,拍碎挡路的废墟,一步步向他走去。

一切很快就能结束。

然而在走到Phantom跟前时他突然走不动了。Clark低头一看,他的右小腿被冻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就看到Phantom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那对漂亮的眼睛上还残留着冷冻视线的白气。

他猝不及防被狠狠击飞。

从废墟里醒过来的时候,Clark浑身酸痛。然而,他脑子里的嗡鸣声中隐隐约约出现了Lex的声音。“Clark!”如此焦急而迫切。如此熟悉又陌生。

“我在这。”“Clark”的声音回答了。但那甚至不是Clark自己开的口!

Clark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无比惊恐地发现Lex就在他身前。

“Lex,我才是Clark!”Clark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他在冒充我!”

然而,Lex只是喘息着回头扫了他一眼。“Clark,你要抓活的,记得吗?”Lex的目光都在那个复制品身上,“你不能失手杀了他。”

Lex说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暗暗咒骂着突如其来的长跑体测——长跑在他的中学阶段绝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回忆,尤其Oliver Queen还经常蓄意使茬绊倒他——他驱车到Metropolis南边的废弃工业区,结果一路坍塌的建筑越来越多,到最后车子根本没法行驶,他只能循着声音跑到这里。

“你说得对。”黑衣男孩点了点头,冷硬嗜杀的面孔逐渐浮起来些许温柔的生气。“谢谢提——”

“太迟了。”又是一阵疾风。Lex差点被撞飞。

Clark再次压倒了Phantom,把他一拳拳捶进水泥地。多好的阳光,多适合揍人。

Phantom再一次蓄力把他推出去;但是这次只有几十米远。显然太阳是Phantom的克星。

Clark决定结束战斗。他朝Phantom冲过去。

他什么也没碰到;Phantom闪到一边勒住了Lex。

“听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Lex叹息,他试着扯开绕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但那手臂简直是固定成型的钢筋混凝土,“你随便扯谁绑票都比扯我有用;他现在天天巴不得我死。”

Clark深深浅浅地呼吸着,站在那里,说不出话,动弹不了。

“是这样吗,Clark?”黑衣男孩眯着眼睛,又把手臂收紧了一点。Lex撑不住了,他开始张嘴大口呼吸。

“不,”Clark屏息,“不是。Lex,”他把目光投过去,平静的声音隐隐打颤,“你还说我根本不了解你——你也根本不了解我。我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人的生命!”(注2)

Lex瞪大眼睛看他,脸色苍白,仿佛想要说什么,又仿佛没什么好说。那一刻,Clark突然觉得Lex像是瓷器。

Clark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能被Phantom接收;如果是的话,他希望他能知道自己有把他脑袋扭下来的冲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吗?只是如此吗?”

黑衣男孩望过来,疯狂地大声嘲笑。那笑声扎进自己的每一个毛孔。

然后,他侧头,吻住了Lex

深情地。忘我地。攻城略地地。

 

                                                       ***

 

Clark不敢相信他就那么放Phantom走了。

如果当时在那里的是Lana,他会直接被怒火冲昏理智,冲过去把那个复制品的每一根骨头都捶断。如果是Chloe,他会咆哮质问对方怎么敢这么侮辱他的朋友,冲过去打歪对方的嘴。

但那是Lex

所以Clark唯一的反应就是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留给他的只有Phantom起飞落下的尘烟。

并不是说Clark从未想过吻Lex。实际上,他们见面的第一天他就这么做了。他可以向别人解释说那是因为溺水急救需要人工呼吸,但无法向自己解释。因为Smallville高中教过的溺水急救方法才不是那样。清理异物,松腰带,倒水,他统统省略。那就像是直觉摁着他的脑袋吻了下去。他那样地急迫,好像对方会溜走,好像打一开始就知道那人最后注定会离开

Lex吻起来像水,柔软,冰凉。只要一口,寒意就会沁到心脏。很久很久,你都不敢再试第二口。

关于温度的记忆让Clark做过梦。梦里他们拥抱,好像是朋友又好像不是。Clark坦白了自己的秘密。Lex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近乎痴迷的眼神打量他。“既然你说你的能力来自太阳,那让我猜猜:你和太阳,哪一个更温暖?”

“当然是我。太阳不能温暖你,我可以。”

那时候他那么自信。自信地以为他可以拯救一个Luthor。自信地以为他真的能和Lex永远做好朋友。

后来,后来……

他也不清楚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他把所有的友情埋葬,同时把所有微妙的心思埋葬。他让一切石沉大海,只让石头上黏附的杂质飘起来——那些欺骗,那些背叛,那些斗争。他本打算让这一切就这么过去。然后,打败以Zod为代表的氪星坏人,打败以Lex为代表的地球坏人,迎接Clark Kent可以自由自在安心种田的美丽新世界。

但是,那个吻

那个吻把一切掀开。

凭什么?凭什么?想吻Lex的是我。决定不能吻Lex的也是我

凭什么你敢替我吻他?

Clark从情绪中抽身。他胸口剧烈起伏,全身被汗水湿透了,橘红的阳光让他觉得热得过分——分明是夕阳。他试图动弹,结果踉跄了一下——他扶着的墙壁在那一刻化为了齑粉。

 

                                                       ***

 

“古阿拉伯有一本故事集叫《一千零一夜》,你听说过吗?”

Lex背靠地下仓库的梁柱,声音平静而温和,带着他独有的某种蛊惑。

男孩丢下手中黯淡下去的氪石,侧身看他。“你想讲故事?”

“我已经没有其他的氪石仓库了。我想我对你的意义恐怕只剩下讲些人类这种低劣种族的故事;”Lex说得很是真诚,“就像Scheherazade对Shahryar一样。”

“那你就开始吧。”男孩笑着瞧他,盘膝而坐。那真的一点也不像Clark等他讲故事的神情。Clark不会把好奇和渴望表现得那么明显;你只能从Clark明亮的眼眸里看出那种情绪。

但,最不像Clark的地方还是在于:Clark不会再坐着听他讲故事了。

Lex深呼吸。

“书中有这样的一个故事:有个渔夫每天往海里撒网捕鱼。有一天,他捞上来一个瓶子。他很好奇这样精致的瓶子里装着什么,所以他把它打开了。他没想到瓶子里装着一个魔鬼,魔鬼脱离了桎梏,却决定要杀死他。

“渔夫问,为什么呢?明明我给了你自由。魔鬼回答说,他本是一位异端的天神,触怒了David的儿子Solomon,被封在胆瓶里禁锢起来,用锡封了口,盖上印,扔进海里,不得出头。他在海中沉闷地度日。第一个世纪的时候,他私下想道:‘谁要是在这一百年里解救我,我会报答他,用我的能力使他终身荣华富贵。’可是一百年过去了,没有人来救他;第二个世纪,他便说道:‘谁要是在这个世纪解救了我,我会用我的能力,替他开发地下的宝藏。’可仍然没有人去救他;第三个世纪,他想:‘谁要是在这个世纪解救我,我会报答他,满足他的三个愿望。’如此,整整过了四百年,始终没有人来救他。这时候他非常生气,发誓道:‘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来解救我,我要杀死他。’”

Lex停下了。“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很有趣,”男孩眼神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Lex猜测他十有八九想起了他在Phantom Zone的时日。比起呆在普通人体内的怪兽,复制了Clark的他变得越来越像人类。“我能理解那个魔鬼。我能理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希望救赎的心情。希望会成为绝望,绝望会成为愤怒,愤怒会成为恨。”

“我很高兴你能够理解。”

Lex嘴角弯起一抹真实的、无法察觉的微笑

 

                                                       ***

 

孤独堡垒美得惊人。它矗立在万里无人的极寒之地,由千千万万颗水晶组成。此时正逢日落(显然,比美国的日落晚了数个小时),堡垒的每一颗水晶的每个面都反射出不同颜色的光泽。这种瑰丽的颜色只属于宇宙,让Lex想起用天文望远镜看到的斑斓星海——小时候他常常用望远镜窥测宇宙,而不是偷看邻家女孩。

这才是真正能让Lex觉得人类渺小的存在。Lex可以用多种陨石异能合成出接近氪星人能力的战斗机器,但汇集全球的顶尖工程师也难以在极地建造出这样一座堡垒。

但Lex相信,假以时日,他也可以。Lana对他说人类好好地活了几千年了,不需要他Lex Luthor来拯救;她错了。几千年、几万年、几亿年,地球都没有这座堡垒;但现在有了。拯救人类并不是非Lex Luthor不可;但目前为止,只有他在做。不计代价地在做。

当然,首先,他得活着,而不是被这个或者那个Clark掐死,或者在北极冰原上活活冻死。

“你好像很冷。”黑衣男孩侧头说。

“非常,”Lex无法克制自己不缩成一团,“不管你来这儿干什么,我非常希望你能在我冻死之前干完。”

“那取决于你。”他把Lex抱进怀里,飞入堡垒。Lex惊异地发觉他和Clark身上都有令人难以理解的热度。

男孩找到一块突起的水晶,旋转它。

“你不是我儿子。”头顶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Lex吓退一步。那声音在堡垒无数的水晶之间回响。Lex忍不住猜想Clark会不会带他信任的朋友们来这里唱卡拉OK。

“马上就会是。”男孩笑眯眯地握起一枚最长的水晶,轻轻折断,冰花四溅。“现在,替我这位可爱的人类同伴打开电脑。不然我就拆了这里。”

Lex还以为氪星AI会宁死不屈至少一秒钟;他想多了。他面前升起一个水晶平台,平台上摆放着一个水晶透明外观的DELL笔记本——全真模拟了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Lex衷心希望这不是读取自己的记忆得到的。

“在全球范围内检索氪石储藏。”男孩抱臂向他下令,“我想你能无师自通。”

看来复制了Clark的Phantom也和他本人一样不熟悉高新科技。哼,当然,反正他并不需要。这就足以解释为何Clark总是无法理解代价对于人类科学进步是绝对必要的。Lex把手指放到键盘上,有些凉。

太阳落山了,堡垒的水晶开始发光照明。那些光芒很自然,像是阳光。“该死的,把那些关掉。”Phantom咒骂着左顾右盼,找到一颗最亮的水晶,把它砸碎。所有的水晶都熄灭了。

“我想说……能开空调吗?如果有的话。”Lex打着寒颤;贴着Phantom站也不能解决温度问题。

“恒温不利于水晶保存,”AI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轰隆隆传来,“但可以专门为你开辟一个恒温空间。”

“就那么做。”黑衣男孩毫不犹豫。

于是Lex周围升起了彩色的光柱。光柱把他同电脑包裹在内,Lex很快感到暖和起来。毫不意外的是,他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给Kal-El发讯息。告诉他堡垒有入侵者。”AI在光柱内毫无感情地低声道。

Lex冷笑着敲下键盘。“不用你来提醒我。”

 

                                                       ***

 

“我必须去。”Clark看了一眼邮件,马上要走。

“Clark,”Chloe叫住他,“这是Lex发来的,可能是个陷阱呢?如果是堡垒呼唤你,为什么不用以前的那种方式给你发讯息?”

“也许信号发射器已经被破坏了。”

“OK,Clark,”Chloe把他拽过来,望着他,眼里满怀担忧,“就算不是个陷阱又怎么样?现在是夜间,而那个只会被太阳光削弱的家伙至少已经吸收了LuthorCorp五个仓库的氪石;相反,你的力量得不到补充。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你觉得你能赢过他吗?”

“我必须去,”Clark沉眸,他那仿佛星星坠落的眼神令人心痛,“否则他还会找到更多。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牵连。”

Chloe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抬头。“OK,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是,Clark,你的命更重要。拜托了,至少等到天亮。”
没有谁比谁的生命更重要,Chloe。”Clark的眼睛有着惊人的清澈——只要他看着你,你就会忍不住信任他,“没有我,地球还有67亿人。多的是人会帮助别人。你也会。”(注4)

“好吧,”Chloe松手,“我真的希望我们日理万机的LuthorCorp总裁不能那么准确无误地记住你的电子邮箱地址。”她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扔进座椅靠背。

 

                                                       ***

 

疾冲过来的Clark把Phantom摁进一堆水晶锥里。Lex假装自己忙于检索(实际上,他的确很忙,只不过是忙于研究氪星电脑系统)。

“如果你就只有这点本事,那你只不过是来送死的。”黑衣男孩看着压在他身上的Clark咧开嘴笑,散射的月光映到他眼睛里。他的眼瞳亮得可怕。

下一秒,Clark被扫了出去。在撞到对面的水晶锥之前,他用平生最快的反应速度把自己翻了个面,以两只手被水晶扎穿和整个人差点震得散架为代价免于被水晶捅个透心凉。(注3)

他松手转身,手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令人沮丧的是,Phantom同样把自己从水晶上拔了下来,而且他全身的贯穿伤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认为是我吸收了的氪石能量先消耗完,还是你吸收了的太阳光先消耗完?” Phantom像流星一样高高跳起砸到他面前——Clark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脸能笑得如此邪气,毕竟他感染红氪石的时候基本忙着左拥右抱东抢西掠而非顾影自怜——他在摇晃中堪堪挡下一拳,被击退十几米。

“看来答案不言自明。”黑衣男孩踏着破碎的月光走过来,笑得十分轻蔑,摆出个摊手的动作。

“你知道,在地球上人们常常说一句话,叫做反派死于话多。”Clark眯起眼睛,疾冲过去。

也许是音障随着堡垒被破坏而削弱,Clark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Lex耳朵里。“我真好奇他跟我绝交以后同那些狐朋狗友打了多少电子游戏。”Lex从屏幕上抬头瞥了一眼。

“不下五十,”黑衣男孩抓住Clark的拳头的同时说道,“包括超级玛丽。”

“非常好。也许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无法陪闲得发慌的大学生一起吸食电子鸦片就是这段友谊宣告死亡的真正原因。”Lex发誓他敲键盘的手绝对没有气得发抖。绝对没有。

“我没有沉迷!我打通关只要五分钟!”Clark狠狠瞪着Phantom,另一只手抬起来往他的脸上挥去。

Phantom把他另一个拳头也抓住,晃了晃脑袋吹了声口哨,露出一个恶毒的微笑。“Oliver Queen和你的那场拳皇对决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以上。”

Lex已经只剩一声冷哼。

在再次出言反驳之前,Clark被扔出了两百米。

如果Lex和Phantom是在一唱一和分散Clark的注意力,那他们非常成功。因为Clark甚至都忘了缓冲。他看到一根水晶从自己右胸钻出来,鲜血在水晶上泛着亮光。

然后才是疼痛。开始,他试图挣扎;很快,疼痛从胸口蔓延到了四肢。他动弹不得,眼前开始模糊。

黑色的影子笼罩上来。

“去你的。”他听到一个声音——一个总是很优雅,Clark还以为从不会吐脏字的声音。

然后世界明亮了。堡垒水晶储存的巨额阳光放射出来,散射的阳光把堡垒内织成一片炽白。Clark感到疼痛从他身上流失而去。他轻而易举地把贯穿自己的水晶折断,扔掉。他胸前骇人的伤口眨眼间愈合。

“你背叛我!”Phantom大叫,怒不可遏地回头。

“哦,天,该死。”Lex刚刚意识到,他把灯光开关接到完好的水晶上并且写指令让堡垒释放全部能量的同时,忘记了自己周身的光柱也是靠堡垒维持的。一个Luthor永不该犯的错误——好吧,或许是Lex会犯的错误呢。

你背叛我,”Phantom飞冲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哈,你总是这样,不是吗?欺骗、捉弄、背叛,你背叛了你身边所有人。你真的以为还会有人愿意接纳你?你真的以为还会有一个人拿你当好人?还会有人信任你?除了我?我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放弃了——”

两束白光。

“放开他。”

Clark沙哑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复制品的两只手已经掉在了地上。

Lex捂着喉咙咳嗽,脸涨得通红。他试着抬眼,看到Clark正揉着眼睛——那真的让Lex想起早些时候,Clark横冲直闯进大宅却正好遇到Lex喷古龙水,或是Clark执拗地邀请他体验吹泡泡游戏却迎着风把一个泡泡吹进他自己眼睛里——他眼隙间飘着缕缕白烟。

热视线。Lex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想,不过他记得Phantom给他展示的热视线可没有亮到逼近炽白色

 

                                                       ***

 

“我来。”Lex从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的Clark手里抢过最亮的那根水晶——作为灯光开关的同时,它也的确储存了最多的阳光——半跪到倒地不起的黑衣男孩身侧。他的风衣像羽毛一样在地上舒展开。

男孩死死盯着他,眼里没有惊慌,只有恨意

Lex一边温柔地把水晶往他胸口送进去,一边俯到他耳侧。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

男孩没有说话。

“你以为,你是Shahryar,而我是Scheherazade。但其实,你是渔夫,而我是魔鬼。”

男孩瞪大了眼睛猛地侧身。Lex猜测如果他还有手,一定会把自己的领口狠狠扯下去。十有八九又能报废自己一件衬衣。他一口银牙几乎要咬到Lex的唇。“你个混——”

又是一道疾风。Clark直接冲过来掠走Lex,把他摁到了堡垒的墙上。“你和他是还有什么能致我于死地的交易没完成吗?”

Lex试着越过Clark的肩膀往前瞥,很愉快地看到Phantom正在阳光下像冰激凌一样融化。“Clark,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还以为——”

他没有说完。Clark吻住了他。

Clark和Phantom的身体热度相近,但气息完全不同。复制品身上是血和金属的味道,令人喘不过气。而Clark是阳光和牛奶玉米;Lex忍不住贪婪地吮吸。

Clark吻了他一遍又一遍。第一次他只是啮咬Lex的唇瓣,第二次就去搅他的舌头,逐次加深。他在进攻的间隙说话,用冷淡甚至憎恨的语调串联起缠绵悱恻的喘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抢Lana?”他舔过Lex光滑的脸颊,吻过他睫毛间的冰霜,“为什么要她?!”他一口咬在Lex脖颈间。

Lex作痛地呻吟,此情此景让他想起被田间强健的大型犬压得动弹不得的童年经历。“我没有,”他喘息着说,“我没有杀她。不是我。”

骗子。”Clark恨恨道,沿着Lex脖颈突出的脆弱血管下去。

爱信不信。”Lex深一口浅一口地呼吸。

Clark不再做声,但他直接一手撕开了Lex的衬衣,把他从里面出来;就好像他能狠狠地从谎言的包装里剥出想要的真相。

“这很冷!”Lex抗议,堡垒内的低温足以让他不经处理送进冷冻柜。

“噢,那你抱紧我。”Clark不置可否,把Lex搂进怀里。

“Clark,”Lex认命地紧紧搂着他,又接受了几个亲吻;他又唤了好几次Clark的名字,有些深情,有些还带着情色的尾音,但最后却落在了担忧。“Clark,醒醒。清醒一点。”

Clark不回答。他亲吻着Lex的后颈。他清醒得很呢: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是怎么把Lex按到墙上,怎么疯狂地吻他。他清醒得很呢:他已经完了。他再也解释不了这一切,掩盖不了这一切;他会被Lex钉上星球日报的头条,钉上Smallville的耻辱柱;所有人都会知道,Clark Kent,一个嚣张跋扈丧心病狂的外星人,异类怪物,是如何用自己的暴力按着美国的时代人物、Metropolis的明日之星,如何赤裸裸地反复强吻他。他再也回不到安宁的生活了,他刚刚去华盛顿的母亲也会受此牵连跌落政坛;他的朋友们也一定难以幸免。他悉心保护小心维持的一切,自此裂成碎片。他感到此生以来最大的痛苦。痛苦绞碎他的心脏。

“……Clark。”Lex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蹙了蹙眉,温柔地吻去Clark眼角温热的泪水。

Clark终于停下来,凝眸看着他的眼睛。Lex无法理解Clark到底是如何在做完这一切以后却用这样破碎而无助的小羊羔一样的神情望着他。

“Lex。”Clark终于唤了他的名字,然后温柔地、小心翼翼地吻下去。

Lex看着总是那样坚硬;但他尝起来真的很柔软。

本来他真的就打算看看而已,用那些表象的坚硬来告诫自己Lex是多么危险而罪恶的存在;本来这一切都不该发生。

他真希望Lex不记得这一切,那样他就还拥有许多时间。

然而,Clark始料未及的是,他松口的一刻,Lex倒了下去

“Lex?!Lex?!”Clark一个激灵,浑身冰凉。他瞪大眼睛,抓着Lex的肩膀来回摇晃。

“你最好尽快把他送回去。”Jor-El那带有无限回音的声音毫无感情地砸下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Clark咆哮,如果不是抱着Lex,他会跳到最高的那根水晶上对着下方质问。“你就一定要一个一个夺走我身边所有人吗?!

“我什么也没有做,”Jor-El冷漠地回答他,Clark感觉到他全身上下被某种射线扫描了一遍,“是你自己做的——你让他失去了某些记忆。”

“我?用什么?”

“亲吻。”

Clark望着Lex身后的水晶墙。自己的倒影在上面颤抖。“那他会忘记多少?”

AI的声音冷淡到让Clark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那取决于你当时想让他忘记的是什么。”

 

                                                       ***

 

“放心吧,这两天Metropolis意外事故地段的监控录像我已经全部处理了,”Oliver在电话那头轻快地说,“你那位复制品哥们也没留下几个活口,活下来的只有当时在银行哄抢财物的几个小混混,都已经进监狱了;没人会听他们的指证。值得一提的是,看起来如果不是Lex,恐怕一个活的目击者都不会留下。说起Lex,他还活着吗?你知道我是发自内心地认为没有他的世界会更美好。”

“非常感谢。”Clark笑了笑,挂了电话。

如果这两年Jonathan还活着,一定会质问为什么他的笑容现在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沉重和阴郁。

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绝不能止步不前——无论是在未来,还是在Lex的病房门口。

无论发生了什么,你还是那个Clark Kent

“他还活着。我要再次提醒你:尽管我与你持相同意见,但他人的生死不该由我们评判。”Clark用超级速度给Oliver发了条信息,把手机揣进口袋,敲了敲病房门,推开。

“你终于学会敲门了。”Lex躺在病床上看过来;他浑身插满各种仪器和点滴。“我还以为不敲门是你那个种族的本能。我不得不说,智慧生物最具意义的进化之一就是能够克服本能。”

Clark认为他现在看Lex的眼神应当和一天前没有什么差别。“你还记得些什么?”

“我能一直记到我杀了Phantom,”Lex挑衅似的看着他,“我想那之后我是冻晕过去了。下次试着把据点建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不过我猜你恐怕恨不得建在太空里。Clark,当我苏醒的时候,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我猜我不是第一次知道某些事情。但是这次我什么都没忘。你有没有感觉很失望?”

Clark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Lex。

“该死的,Clark,”Lex恶狠狠地道,“别那么看着我。我对你的秘密已经没兴趣了,记得吗?鉴于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别的什么人。我们两清了。或者你想现在就把我打成脑震荡好让我忘记一切?”(注5)

Clark深吸一口气。“我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走。”

“什么?”

“当吻你的时候,”Clark说道,“你是真的想吻回去吗?”

“我别无选择,记得吗?”Lex望着他,“而且,答案在你自己手里:是不是真的想过吻我?”

Clark想回答是。那样,他就可以再次冲过去吻Lex;然后让他把前前后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我没有。”Clark平静地回答道。

Lex温柔地嗤笑。“那我也就没有。”

 



END

 

————

注1:原作中,Phantom将Lex打晕之后,尚未补刀就径直去吸收氪石,而Clark是在他吸收的时候赶到的。我假设Clark晚了一步,引发整个故事。

注2:SmallvilleS06E19,即前不久,Lex因为Ares计划被涉事家属绑架进迷宫地道;Clark下去救他,但不料地道里满是氪石。Clark受伤后被废墟砸中,请求Lex不要丢下他,但是Lex走了。然而很快,Lex抱着一根柱子回来,撑开了压住Clark的钢板。看着Clark惊愣的眼神,Lex冷冷地说:“Clark,你真以为我会撇下你一个人?看来你根本不了解我。”

注3:我不知道孤独堡垒的水晶是否能给氪星人造成伤害,但是我记得那个沉迷复活Zod的教授的一个分身似乎是被Clark打到水晶上捅了个对穿死掉的。教授是氪星人工智能生命体,拥有氪星人的刀枪不入、超级力量及速度等属性,但并不是氪星人。据此,我这里还是假设水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伤害氪星人。

注4:2008年世界人口总数。第十季在2011年完结,我据此倒推第七季发生在2008年,没有仔细查证。

注5:SmallvilleS06E14,即Clark大闹Lex与Lana的订婚宴次日夜,Lex前来谷仓给了Clark婚礼请柬,并且说:“其实我也能理解。揭开Clark之谜的确很有吸引力。我也曾一度不能自拔;不过那时,我以为你很重要。”Clark上前一步,说:“我们扯平了吧?”而Lex只是微笑:“我们只有礼节上的交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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